摘 要：为解决单一性、分散性的评估造成评估效力低下等问题，以系统论、核心论、整合论和效果论为指导，聚焦职业教育发展的核心要素和体现职业教育质量的关键环节，围绕专项评估、专业评估和综合评估三个基本维度，以上海市为例构建了点、线、面相结合的互相支撑、互相补充的系统化评估体系，实践中发挥了以评助管、以评导拨和以评促教的良好效用。 
　　关键词：上海；职业教育；系统化评估体系 
　　作者简介：刘磊（1985-），男，安徽亳州人，上海市教育评估院职业与成人教育评估所项目主管，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为职业教育评估。 
　　基金项目：2016年度上海市教育科学研究一般项目“基于管办评分離的上海市现代职业教育评估体系研究”（编号：C16033），主持人：李钰。 
　　中图分类号：G7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7518（2018）02-0039-05 
　　围绕职业教育发展中的需求，聚焦职业教育发展的核心要素和体现职业教育质量的关键环节，围绕专项评估、专业评估和综合评估三个基本维度，以上海市为例构建了点、线、面相结合的互相支撑、互相补充的系统化评估体系。本文围绕为什么构建、如何构建以及该体系发挥何种效用的逻辑主线展开研究，以期通过对上海职业教育系统化评估体系的论介，为其他地区构建符合区域特色的职业教育评估体系提供借鉴和启发。 
　　一、三种需要呼唤系统化评估体系的建立 
　　（一）现实需要：解决单一性、分散性的评估造成评估效力低下问题 
　　在职业教育评估实践中，存在评估项目分散和评估指向单一的问题，导致评估效力低下。具体来说有两种情形：第一，评估项目设计分散。不同管理部门出于自身管理的需要，针对职业院校的课程、教材、专业、学生等设计不同的评估项目，以期通过不同的项目评估，从不同的层面促进职业院校的人才培养，这些评估项目最终均要落到唯一的被评对象即学校之中，由于这些项目缺乏系统性和整体性的考量，不可避免地存在评估内容重复、评估项目分散等问题。第二，评估项目指向单一。评估项目的开展具有其特定的目标指向，如专业评估要解决专业建设的不均衡问题，课程评估解决课程建设趋同性问题，但这些指向均是单一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单一性、分散性的评估项目的累积，不仅造成评估内容的重复、评估组织力量的浪费，而且也给评估对象造成一定的迎评负担。更为重要的是，它所产生的负面效应会极大地消解评估对教育教学改革的促进作用。如何让学校从种类繁多的迎评工作中分享出来，同时又充分发挥评估对学校教育教学改革的诊断、监督、激励作用，就要做好精准定位评估项目，系统设计评估体系。 
　　（二）政策需要：构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不能缺失评估的助力和支撑 
　　从近年国家相关政策文件来看，职业教育评估已有相关的顶层设计，《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关于职业教育的论述中，明确提出“建立健全职业教育质量保障体系，吸收企业参加教育质量评估，……到2020年，形成适应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和产业结构调整要求、体现终身教育理念、中等和高等职业教育协调发展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1]。上海市作为国家教育综合改革试验区，也提出了“建立多元参与督导评价机制”的任务。《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规划（2014-2020年）》16次提到“评估”字样，明确提出“高等学校实行分类设置、评价、指导、评估、拨款制度”“采取计划、财政、评估等综合性调控政策……”[2]。把评估与财政、拨款等联系起来，将评估作为优化职业教育管理、推动职业院校转型发展的重要手段，不仅说明了评估的重要地位和作用，也说明在构建现代职教体系过程中，只有充分发挥评估的科学性、专业性和系统性才能体现国家政策赋予评估的责任和担当。 
　　（三）理论需要：健康良性的职教评估活动需要科学的理论指导 
　　随着职业教育改革的逐步深入和职业教育政策支持及专项经费的投入，各方逐渐认识到职业教育教学改革中的许多问题需要评估来助力解决。但实践中往往缺乏科学的理论指导，以至个别地区存在着因活动设评估项目、因经费设评估项目的现象，造成学校疲于应付，不仅无法体现评估工作的实效，而且评估的公信力也受到挑战。健康良性的职业教育评估活动需要一套科学的理论进行指导，包括对评估项目的建立、评估主体的选定、评估内容的选择、评估手段和评估方式选择以及评估结果运用等。同时，《教育部关于深入推进教育管办评分离促进政府职能转变的若干意见》中指出，“推进管办评分离，构建政府、学校、社会之间新型关系，是全面深化教育领域综合改革的重要内容，是全面推进依法治教的必然要求”[3]，在这个大背景下，更需要建立一套理论体系支撑评估体系的构建。 
　　二、系统化评估体系构建的理论基础 
　　随着评估实践的逐步深化，从职业教育的基本理论和管理实际出发，分析职业教育评估主体、评估内容、评估指标、评估对象等主要因素，发现系统论对构建系统化评估体系起到理论指导作用。 
　　系统论的核心思想是系统的整体观念，以及系统内各要素不是孤立地存在着，而是相互关联，构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4]。在系统论的指导下，评估体系的设计应避免单一、孤立的设计窠臼，把评估体系作为一个系统进行综合设计。系统内的各种评估要素相互联系相互影响，且按照一定的逻辑进行组合，形成完整的有机整体。系统内评估要素具有内容上的全面性和完整性特点，各评估指标的层级和归属应清晰，指标内容不能重复。系统论是解决宏观上评估体系的顶层设计问题，全面性和科学性是系统论的主要特点。在系统论的指导下，评估体系构建要注意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评估体系设计要突出重点，明确靶向。评估体系设计围绕某个逻辑主线开展，这个逻辑主线是整个评估体系中最核心的要素，也是整个评估活动最终指向的目标。系统论要求评估体系设计既要全面和完整，又要体现独特性和侧重点，要解决中观上的目标定位问题。
其次，评估体系实施时要根据实际情况的需要对评估主体、评估内容、评估方式、评估手段、评估程序等要素进行优化整合。目的是避免体系内评估项目之间存在的重复问题，最终实现评估效率最大化。评估主体注重整合的多元性，评估内容注重整合的完整性，评估方式、评估手段和评估程序注重整合的科学性。解决实践层面的优化调整问题，并彰显灵活性和原则性。 
　　再次，评估体系不论是构建还是实施，最终目标始终坚持评估效果导向，把实现评估效果作为所有评估工作的着力点。评估体系的实施路径是运用多种方法在不同阶段监测和验证评估效果，评估前期进行试评估，评估中期进行评估对象的访谈和观察，评估后期对评估结果进行多维分析，以便尽可能地发现评估体系存在的问题，做好适时调整。总之，在系统论指导下，评估体系的构建与实施，其终极追求是人才培养质量的提高和办学水平的提升两个目的的达成。 
　　三、系统化评估体系的构建 
　　在系统论的指导下，上海市教育评估院在上海市教育委员会的指导下，设计形成了以专项评估、专业评估和综合评估为主要内容的系统化评估体系。系统化主要体现在以专项评估为“点”，以专业评估为“线”，以综合评估为“面”，“点”“线”“面”相互补充，相互印证，涉及职业学校教育教学运行的各个方面（见表1）。 
　　（一）以“点”切入，着重教辅作用的专项评估 
　　此类评估作为支撑学校教学质量提升的某个方面，目的是激发对专业教学起辅助作用的要素的活力，在整个评估体系中属于一个“点”。之所以被称为专项评估，是因为这类评估对象是学校教育教学工作的一个环节或一个方面，其评估内容相对独立、自成体系，对专项工作的评价是影响学校教育教学质量的重要因素。比如，实训中心建设验收评估和运行绩效评估的对象就是上海市职业教育开放实训中心，它是学校开展专业实践教学的支撑；行为规范示范校评估，它关注学校德育工作中行为规范教育的规划和管理、师生的行为规范表现和示范的典型案例；上海市中等职业学校图书馆分等定级评估，以推动学校图书馆建设为点，推动学校重视硬件投入，规范管理，目的是保障教育教学质量的提升。 
　　（二）以“线”深入，着重教学质量的专业评估 
　　此类评估在整个系统化评估体系中属于核心组成部分，因为专业是学校人才培养的基本建设单元，直接体现人才培养质量的优劣。所以作为“线”的专业评估最能体现学校的教学质量，专业评估项目的设计也是考量的重点。遵循专业建设的循序渐进规律开展不同发展阶段的专业评估，专业建设前期的新专业备案、备案成功后新专业检查评估，达到一定水平后可申请精品特色专业评估，在此基础上还可以申请品牌专业或示范性品牌专业评估。同时按照构建现代职教体系的战略要求，我们还设计了中高职贯通、中本贯通专业申报评估，以及开展专业教学之后的跟踪检查评估等。这种环环相扣的系统的评估设计保障了专业教学质量“线”的深入。 
　　（三）以“面”铺开，着重德育和教学质量的综合评估 
　　如果说專业评估是以专业为单位开展的体现教学质量的条线评估，那么综合评估就是以学校为单位开展的体现学校育人水平的块面评估。在整个系统化评估体系中属于提纲挈领性的组成部分，考量育人水平和教学质量的全面性和学校各方面工作的兼顾性是其典型特征。此类评估主要设计了三个评估项目，教学质量评估和德育工作专项评估是体系中分量极重的两个项目，德育工作专项评估和教学质量评估整体设计、系统推进，体现了育人为本、德育为先，德育工作和教学工作并非两张皮，人人都是德育工作者的要求。两个项目整体设计，主要分为网上评估、常态评估和实地评估三种评估方式，分别聚焦学校的纵向发展、聚焦课堂和师生、聚焦学校的横向比较。上海市改革发展特色示范校评估作为一项全面质量提升计划，用两年时间汇聚学校人力、物力、财力和智力，推动学校实现集聚式、跨越式质量提升。 
　　可以看出，系统化评估体系中的评估项目设计遵循以下几个原则。第一，遵循政府主导原则。主要体现在项目的委托方为教育行政部门，项目的设计与职业教育规划的重点任务紧密相关，与职业教育教学改革紧密同步。如全面教学质量的实施是基于《上海市中等职业教育全面提升教学质量行动计划（2019-2013年）》，上海改革发展特色示范校建设评估的实施是基于《上海市中等职业教育改革发展特色示范学校创建计划》等。第二，遵循学校主体原则。主要体现在项目设立的最终目的是促进学校办学水平的提升，项目实践过程中充分调动学校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发挥学校的主体作用。第三，遵循机构引领原则。系统化评估体系的设计与实施均由专业评估机构上海市教育评估院落实，在评估专家库的建立、评估标准的制定、评估程序的设计等方面充分体现评估专业机构的引领作用。 
　　四、系统化评估体系构建与实施的主要特点 
　　系统化评估体系的构建和实施中形成了以下特点，评估项目设计前的评估实务科研化，评估项目设计中项目功能和目的的互补化，评估项目实施过程中的整合化，最终实现评估功能发挥的最大化。 
　　（一）评估实务科研化 
　　评估实务科研化是系统化评估体系构建的显著特点，始终把立项课题研究作为职业教育评估项目开展的前置条件。不经过立项课题的系统化研究，不对评估项目实施的科学性进行充分论证后评估项目均不得开展，从源头上杜绝教育评估“拍脑袋”决策问题。立项课题研究内容涉及评估的各个方面，如评估标准的开发、评估专家的遴选和组成、评估环节和程序的设置、评估手段和方式的选择，评估推进过程中可能遇到的问题预测和应对方案，最重要是通过前期调研和充分论证，使评估项目设计无限靠近评估实际，把评估项目的信度和效度控制在合理区间。 
　　（二）项目设计互补化 
　　系统化评估体系内评估项目分为两类，保底性项目和选优性项目。保底性是强制性的，选优性是自愿性的。新专业检查评估、德育专项评估和全面教学质量评估属于保底项目，所有学校必须参加；而精品特色专业评估、品牌或示范品牌专业评估以及市改革发展特色示范校评估等属于选优评估，学校根据实际和意愿自主参加。这种互补的项目设计既让系统化评估体系作为一种外部质量保障机制强行推动学校建立内部质量保证机制，又能充分发挥学校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争取人才培养的更高质量和学校的高水平发展。
（三）组织实施整合化 
　　针对评估项目实施过程中存在的工作量大，项目分散可能导致的程序重复和任务重复等问题，开展项目实施过程的整合优化。具体方法是对于可同时开展的评估项目做到相互结合实施，如将全面教学质量评估与新专业检查评估、德育工作专项评估相结合，将行为规范示范校评估与德育工作专项评估实地抽查相结合，做到评估时间的结合和评估程序的结合。评估时间安排在同一天，最大限度地减轻学校的迎评负担。评估程序按照两个项目中程序最完善的项目为主开展评估，在不降低评估要求的前提下开展整合工作。通过不同项目整合的实践，优化评估工作流程，减轻学校迎评负担，提高评估实效性。 
　　（四）评估功能最大化 
　　最大限度体现评估“以评促建”的功能。从评估结论的平面型进行突破，在传统横向比较的模式上，构建立体的评估结论，既横向排定位次，又纵向确定等级，让学校看到自身的发展。评估反馈形式多样，通过书面反馈、当面集中反馈、实地反馈与指导，帮助学校充分认识到存在的不足与改进的方向，最终实现评估功能发挥的最大化。 
　　五、系统化评估体系实践的效用发挥 
　　系统化评估体系经过多年的实践探索，已经成为影响上海职业教育发展的关键要素，在上海中等职业学校校长和教师中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力和持续关注力，同时，评估结果对教育行政部门的决策产生了积极引导作用。 
　　（一）以评促管：改变了学校的质量保证架构和管理模式 
　　通过系统化改革的评估实践，学校均建立了内部质量保证机制。为了提升教学质量，全市73所学校均成立了内部质量督导机构，“推门听课”成为常态；全市56所开设中高职贯通和中本贯通专业的学校都制定了联合教研制度，确保质量保障机制的有效运行。同时学校管理模式不断更新，管理水平显著提高，全市79所开放实训中心定期在“中等职业学校基本情况数据库实训模块”上传数据，以积累实训数据供绩效评估；73所学校的教学文件管理实现规范化。通过专业评估，优势专业脱颖而出，推动全市建立了148个精品特色专业，立项建设了50个示范性品牌专业和101个品牌专业，专业调研、专业建设研讨蔚然成风。 
　　（二）以评导拨：改变了学校经费拨付方式和使用绩效 
　　以往学校经费拨付方式主要通过项目经费下拨，近年来随着上海教育综合改革的推进和职业教育评估质量的提升，职业教育评估结果逐渐作为内涵建设经费分配的重要依据。2015年，上海市教育委员会颁布了中等职业学校内涵发展项目专项经费管理办法，其中指出“按照基础因素占70%，教育综合评估因素占28%，特殊因素占2%的比例进行分配。（其中：基础因素中在校学生数80%、生均差异数20%等；教育综合评估因素将以上海市教育评估院每年公布的中职校综合评估结果为依据）”换言之，系统化评估体系的评估结论改变了学校的经费拨付方式，学校可以根据自身实际进行规划，合理安排资金，提升经费使用绩效，对于提升学校办学自主权有极大的促进作用。 
　　（三）以评促教：改变了教师的教学行为和教研习惯 
　　经过系统化评估体系的实践，上海市职业院校教师的教学运行规范和教科研习惯逐步养成。1.教学运行规范更加有序。通过教学质量评估，对教师的教案、授课计划、教材等进行了规范，目前上海市职业院校教师的教学运行规范有序，整体水平普遍提升。2.方式方法逐步建立。通过上海市改革发展特色校等选优性评估项目，上海市参与这些项目的教师逐步形成了驾驭综合性项目的方式方法，综合能力和素养得到普遍提高，为教育教学打下了良好的基础。3.科研习惯养成和科研能力逐步提升。专业评估督促教师以教研突破进行专业建设，特别是在课堂教学改革方面已经形成了良好的教研习惯。通过综合评估和专业评估的评估导向，学校教师逐渐形成了用科研的思维和态度开发课程教材，进行专业建设。 
　　综上所述，基于职业教育发展的现实需要，在系统论的理论指导下，上海市探索了职业教育系统化评估体系的构建与实施，该评估体系在实践中发挥了促进教育教学管理、提升办学水平的显著作用，但该体系在信息化的运用和评估项目的整合优化方面还有进一步研究和深化改革的空间。 
　　参考文献： 
　　[1]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工作小组办公室.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EB/OL].http：//www.moe.gov.cn/srcsite/A01/s7048/201007/t20100729_171904.html.
　　[2]教育部等六部门.教育部等六部門关于印发《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规划（2014-2020年）》的通知[EB/OL].http：//www.moe.edu.cn/srcsite/A03/moe_ 
　　1892/moe_630/201406/t20140623_170737.html. 
　　[3]教育部.教育部关于深入推进教育管办评分离 促进政府职能转变的若干意见[EB/OL].http：//www.moe.gov.cn/srcsite/A02/s7049/201505/t2015 
　　0506_189460.html. 
　　[4]360百科.“系统论”科学名词[EB/OL].http：//baike.so-com/doc./5411018-564911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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